酒店大堂,帶著奢華的面具,踩著嬌貴的步伐,雲雲其間。兩旁是與會的賓客,他們一個個觥籌交錯,臉上堆著笑意,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與端莊。
愛情的魔力是天造地設,論誰擋也擋不住,可那孤獨的燕雀,至今可曾舔舐過溫柔的羽毛?
是應該滿載幸福吧!今天是葉星晚與蕭晨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出了亂子啊!
那燈光掃射四周,潔白的光芒竟是如此般奪目,閃耀,也刺痛了落魄人的雙眼。
“蕭晨,我好緊張,便是我上台參加大提琴演奏比賽,我也沒那麼緊張,便是我提起沾滿顏料的畫筆,也沒那麼緊張。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許個願,許願今天的婚禮不會突發事故。”葉星晚雙手合十,眉眼間滿是局促與不安。
“嗯。”
不鹹不淡的一個字,像是一粒大分量的石子,投入了葉星晚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漣漪。蕭晨,你怎麼了?平時的你,會對我這麼冷淡?
同樣局促與不安的,還有場下的葉安安,葉星晚的妹妹,葉星晚養父養母的親生女兒。
葉安安想起了那一天夜裡,胴體的純潔與無暇就這麼交付給了那個人,姐姐的未婚夫,蕭晨。酒精的刺激在兩個人交纏時起了作用,即便這是一場錯誤的游戲,但是那滋味卻無與倫比的火辣,幸福的翅膀就此羽翼豐滿,干柴烈火,瞬間電光火石。幾個月後,醫院裡的診療報告單上,赫然呈現出懷孕的跡像。
是的,沒錯,她懷了他的孩子。這戲劇性的一幕該如何收場,叫人情何以堪!
為了自己的名譽,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姐姐,對不起了!葉安安咬著牙齒,臉上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姐姐,你對不起我,你怎麼可以搶走我的男朋友?你是我和蕭晨之間的小三,你還有什麼臉面大擺婚禮?”葉安安尖著嗓子衝上去又哭又鬧,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亂了陣腳,吵吵嚷嚷中一副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猜忌,懷疑,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像一潑潑滾燙的開水,澆在葉星晚的臉上,讓人臉面無光。
葉星晚像一根游移不定的柱子似的杵在那兒,狼狽不堪。此時此刻,該是她人生天塌地陷的時刻吧。
就在葉星晚依舊不明就裡的時候,葉安安跑來了一句話。
“我已經懷了蕭晨的孩子,你是小三!”
“蕭晨,你說話啊!”葉安安衝蕭晨嚷道。
“蕭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立刻說清楚!”葉星晚的聲音裡極力表現出淡定從容,但是她的身體開始顫抖,眼眶裡有一些亮晶晶的液體,正在往外溢出。
到底誰才是小三?
“是的,我是安安肚子裡孩子的父親,而且我們早就在一起了。”蕭晨此言一出,酒店大堂裡眾多的賓客紛紛起了反應,認為這是一幕好看的戲,接下來,故事會怎樣上演呢?
其實這件事情,葉父和葉母有點捕風捉影,直到今時今日,事情的真相才被確定了下來。
事發突然,身為養父養母的二人也很為難,但是為了葉家的顏面,也是為了葉安安這個親身女兒的終身幸福,天塌下來也得為葉家,為女兒撐著。
“我同意,我同意安安和蕭晨在一起。”葉父緩步走上舞台,緊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是葉母。
“爸,媽,你們怎麼……今天可是我的婚禮啊!”葉星晚有無數委屈與不公,都在這一瞬釀成了悲情。
葉安安有些開心,像是一個小女孩得到了珍貴的糖果,占盡了便宜。如此,甚好,葉安安心裡琢磨。
“蕭晨,葉安安既然懷了你的孩子,你便要好好愛惜她,疼惜她,知道沒有?”
“是,是,爸,我會的。”蕭晨應承著父親的囑托,心中總算可以松懈下來了,他抬起頭瞄了一眼一邊的葉安安,一邊的葉安安也正好在瞄他。
“哼,說來,要不是葉星晚之前恬不知恥地勾引我們家蕭晨,今天婚禮上的新娘該是我們安安才對,哪有葉星晚的份!”蕭家為了顧全顏面,不免見風使舵,蕭晨母親全然忘記了過去葉星晚對待他們的種種好處,也忘卻了自己曾經對待葉星晚的種種熱情。
“爸,別人不相信你女兒,你不能不相信我啊!我們的婚禮是爸媽一手操辦起來的。安安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懷上了蕭晨的孩子。她這般的明爭暗奪,她才是小三!”
“住嘴!”葉星晚他爸一個巴掌掌摑而來,葉星晚白嫩的臉蛋上分明多了五條紅印子,火辣辣的生疼。
“不要臉!”
“搶妹妹的男朋友!”
“就是!”
酒店大堂裡充斥著鄙夷的目光,一場婚禮變成了彈劾。
幸運女神從來不會永遠眷顧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是她今天放假休息了嗎?
她好想離開這個是非地,恨不能插翅而飛。
她筆直地凝視著酒店正中央鋪好的紅色地毯,它一路漫延直通酒店大堂正門。
大家的興致依然很高,正用著或沉悶或尖利的語音語調,熱氣騰騰地議論著小三的話題。
“只要我說葉星晚是小三,沒人敢不答應!”
葉安安的這句話被掃到了葉星晚的耳脖子邊,她一度絕望地想哭。
勝敗看似已定!
她遙看著鋪在地上的紅色地毯,它一路伸展,長長的地毯盡頭,是高門,是閉扉。
突然,門被打開了,金光閃耀,籠罩一身,又是何方神聖,刺痛了看客們的雙眼。
“厲司淵!”
“是厲司淵!”
有少女開始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厲司淵,厲氏集團總裁,旗下“永恆”服裝品牌創始人,年輕時留學法國。他今天的名字也出現在應邀嘉賓名單上,此刻,他手裡正握著一面請柬。
“怎麼了?”他戲虐地一笑。
其實對於今天酒店的狀況,他早已明了。
他抬起他傲人的下巴,觀賞者今天戲中的女主角,原本驕人的新娘。
他覺得她似曾相識,似乎是一個舞台的中央,當音樂絲綢般緩緩流淌於指尖,多少人為這位鄰家女孩所傾倒,像是經歷了幸運女神的點化,舞台上的她明媚驕傲,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