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S.H酒吧,A市最豪華的酒吧。
音樂震天,燈光迷離,混雜著情與欲的靡靡氣息。舞池中,人群跟著節奏瘋狂舞動,肆意宣泄著熱情。
沈念離皺眉踏進酒吧,一身OL定制套裝包裹著她秾纖合度的姣好身段,縱然是在普遍穿著火辣的酒吧裡,依然極其吸引人的眼球。
“嘿,美女,喝一杯怎麼樣?”她沒走兩步就有男人上前搭訕。
沈念離連眼神都沒施舍一個,直接將一本印著警徽的高級警官證在對方面前晃了晃。男人登時摸摸鼻子,訕訕的敗退。
沈念離凝目在酒吧內仔細搜尋,直至瞅見一個趴在吧台前醉醺醺的紅裙女人,才緩了緩臉色,旋即她又板起臉,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擒住一只正往紅裙女人大腿摸的鹹豬手,在鹹豬手男人瞪過來時,將高級警官證往吧台上一拍,冷聲道:“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男人一滯,繼而惱羞成怒的罵了句:“搞什麼,LES也來這裡混!”
不理會罵罵咧咧走開的男人,沈念離粗魯的拽起紅裙女人就往外走,咬牙切齒的壓低聲警告:“陸凝,如果你敢吐,我鐵定把你丟到海裡喂魚!”
“念念,你來……”陸凝醉眼朦朧的認出了她,正要咧嘴笑,就被拽得一個趔趄,手裡的酒“嘩”地一聲,半點不剩的全潑到了剛巧走到吧台邊的年輕男人身上。
酒吧裡仿佛連音樂都安靜了一瞬,吧台附近的客人無不臉色微變,悄悄退遠了些。
沈念離並未察覺周遭的異樣,急著離開也只是隨意瞟了眼年輕男人被潑濕的黑色襯衫,然後從包裡抽出幾張鈔票,往年輕男人面前一放,匆匆道:“抱歉,我朋友不是故意的,這是清洗費,請收下。”
說完,她也沒看年輕男人一眼,扯著陸凝就要走,孰料剛一轉身,手臂就被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一道不疾不徐的慵懶男聲從頭頂傳來:“Madam,這就想走了?”
“知道是Madam還想找茬?”沈念離不耐的轉頭,霍地對上了一張俊美異常的臉。
這是個極具魅力的年輕男人,身材高挑頎長,穿著一件質感極佳的黑色襯衫,領口兩顆精致的鑽扣微微敞開,露出一點小麥色的肌膚,在酒吧迷離的光線下顯得愈發誘人。一雙盯著她的墨眸深不見底,看似漫不經心,卻又隱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攝人氣勢。
“找茬?Madam,惡人先告狀是你們的專長?”顧行安眯起墨眸,線條優美的薄唇勾起抹諷刺的弧度。
沈念離在略微晃神後很快清醒過來,皺眉道:“先生,我剛才已經替我朋友道過歉,也賠償了你的損失,你還想如何?”
顧行安揮退急忙送來毛巾的侍應生,掃眼她有意捏在手裡的警官證,眸中劃過絲嘲諷:“道聲歉就沒事了,要警察還有什麼用?”說著,他曲指敲了敲吧台上的幾張鈔票,“另外,Madam覺得這點錢就夠了?”
沈念離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他身上濕漉漉的黑襯衫,而在看出那件黑襯衫的質地與牌子後,她頓時黑了臉,狠狠剜了眼身邊搖搖晃晃傻笑不止的陸凝。
十七八萬一件的手工定制襯衫,被潑酒後很難清洗復原。他果然不該管這女人的死活!
自知理虧,她咬咬後嘈牙,壓下心底的怒氣,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勉強扯開唇角:“很抱歉,剛才是我沒注意。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將賬單寄給我。”
顧行安看也沒看她遞來的名片,漫不經心的打量她眼,“賠償就不必了,脫件衣服吧。”
沈念離表情一滯,臉上笑容消失,“先生,你什麼意思?”不就是弄濕了點衣服嗎,就算是昂貴的手工定制衣服,就算剛才她態度有些不好,可她也道歉並承認賠償了,這男人竟然還要斤斤計較,且還是這麼有侮辱性的計較,未免太睚眥必報了吧?
顧行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什麼意思?弄髒我的衣服就想跑,這A城還沒人敢這麼冒犯我顧行安!Madam,你是自己脫,還是讓我的人給你脫?”
伴隨他的話聲,吧台周圍圍攏過來四五個體形彪悍的黑衣保鏢,堵住了沈念離的退路。
酒吧裡不少客人察覺到了這邊的不對勁,紛紛望了過來,卻在瞧見吧台邊的顧行安時,又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沈念離此時根本未注意這些,她腦海裡仍在回蕩著這男人吐出的名字。
顧行安?!難道是那個顧行安?!
“顧先生,你這是在性騷擾一位高級警官。”沈念離強壓下心中的驚疑不定,抬頭直視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隔得近了,她愈發能感覺到他墨黑色眼眸中的深不可測與凜冽壓迫。
顧行安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長:“是嗎?不知道Madam隸屬哪個區哪個局?說不定我認識你的長官。”
沈念離心底咯噔了下,這男人什麼意思?懷疑她的身份?
見她眼神閃爍,顧行安諷笑一聲,直起身,掃眼陸凝,“如果Madam不願意,可以讓你這位女朋友脫,我不介意。”
沈念離聞言連忙將陸凝護到身後,警惕的盯住他,“我脫就是了,你別打她主意,希望你說話算話。”如果他真的是那個顧行安,她眼下最好識實務的按他的話做。
她護小雞崽的模樣讓顧行安勾了勾嘴角,“放心,我從不欺騙女人。”
沈念離咬咬牙,環顧四周,見並沒有人圍觀,可也沒有人想上前幫助她們。她心下有些憋氣,心一橫,快速脫下外套丟到了吧台上,露出裡面穿著的緊身薄襯衫。
其實,她並未暴露什麼,只是這種被強迫脫衣服的羞辱感,讓她仿佛被剝光了般。她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直直盯住顧行安,從齒縫中迸出聲音:“顧先生,可以了嗎?”
顧行安嘴角微揚,揮了揮手,幾名保鏢轉瞬退到了一旁。
沈念離未再看他一眼,扶起陸凝轉身走出了酒吧。
顧行安眯眼盯住她的背影,余光不經意瞟見落在地上的一張名片。一名保鏢上前拾起遞給他,他瞥了眼,嗤笑一聲:“沈氏集團項目部經理?嘖,Madam?”
停車場內,沈念離繃著臉將醉得暈頭轉向的陸凝塞進車後座,正要開門上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嘔”地一聲,她一扭頭,就見陸凝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扒著車門大吐狂吐,而嘔吐物毫無保留的全部噴到了旁邊一輛限量版邁巴赫的車門和輪胎上。
“……”她可不可以直接打死這丫的惹禍精?
沈念離深吸口氣,壓下澎湃的火氣,將吐爽快了的陸凝重新塞回車內,然後將錢包裡的鈔票一股腦全塞在邁巴赫的雨刷上,接著迅速駕車逃離了案發現場。
能開這種車的人非富即貴,看到自己的車被惡心成這樣,十成十會暴跳如雷,她不趕緊離開,不定會惹來什麼麻煩。
沈念離思慮恰當,反應迅速,卻忘了停車場內遍布監控。
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
將陸凝送回陸家後,沈念離轉頭回了沈宅。
直至進屋前,她才斂下臉上的陰郁,噙著得體的微笑推門而入。剛進門,她就聽到客廳傳來陣陣說笑聲。
“大小姐,你回來了。”佣人宋媽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包。
沈念離睇眼客廳的方向:“誰來了?”
“梁先生梁太太帶著梁少爺過來做客。”宋媽壓低聲道,“聽著像是來商量你和梁少爺訂婚的事。”
沈念離一怔,梁成宇怎麼沒告訴她這事。她皺了下眉,換好鞋朝客廳走去。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對中年夫婦,沈念離上前落落大方的打招呼:“爸媽,梁伯父,梁伯母。”余光一掃,卻並沒有看到梁成宇的身影。
“哎喲,念念回來了,今天是不是又加班了?”最先應聲的是個身材頗為豐滿的中年美婦,望著沈念離的目光親昵中隱隱帶著幾分挑剔與審視,“你呀,天天這麼辛苦,可得讓你爸爸給你加工資才行。”
沈念離走到沈母江眉燕身邊坐下,笑著對沈永年道:“爸,您瞧梁伯母都為我抱不平了,您可得給我漲工資才成。”
沈永年哈哈大笑,“好好,明天就給你漲。”
江燕眉輕拍下沈念離,柔聲責備:“就會鬧你爸爸。”
“聽說念念最近又替沈氏簽下一筆大單,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前浪就快要死在沙灘上了喲!”坐在沈永年旁邊的梁國原贊許的看了看沈念離,又對沈永年道,“永年兄,我可真羨慕你,有個這麼乖巧又能干的女兒,你可是後繼有人啊!”
“是啊,我們家要是有個像念念這樣的女兒,真是做夢也會笑醒。”梁母掩唇笑得誇張。
沈永年睨眼沈念離,見她神情平靜,並無得色,這才加深了幾分笑容:“你們家成宇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兒子,才是心滿意足咯。”
梁國原打蛇隨棍上,笑道:“永年兄要是看得上成宇,讓他給你當個半子如何?”
“我自然是沒問題,只要國原兄你能舍得。”沈永年調侃道。